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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离戬杰推
比起写手更爱当黄牛的儿童文学出版er
相隔十年再混同人界的小透明
间歇性写文,抽风性冒梗
对读者从来不负责

【全员】厉害了,我的妻(拾壹)

刺客AU


此文又名光风霁月的公孙副相与四位娇妻没羞没躁的生活。

刺客列传官配,钤光,执离,仲孟,齐蹇。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齐之侃给蹇宾留的最后一壶酒,是烧刀酒,也是烧心酒。

清秋夜,百草枯,香山亭外,一轮寒月霜满天。

分易分,聚难聚,故人重逢,却非得是一场诀别。

蹇宾接过酒,撤了酒盖,浓浓香味扑鼻,可他并未饮下,再香醇的酒此刻饮下都会变成烈火,灼伤喉,烧坏心。

齐之侃自嘲地笑笑:“齐某忘了,副相夫人喝惯了玉露琼浆,哪里看得上这种酒?”

“不喝是因为怕醉。”

“醉?”齐之侃挑起眉,“真是说笑了,你何曾醉过?”

“你我多年未见,怎知我没醉过?”蹇宾望着齐之侃,缓缓地说。

齐之侃脸色更寒,冷哼一声:“也对,你是醉了。醉在酒里,醉在金窟里,醉在人怀里。蹇宾,我真是错看你了,以为你有点骨气,没想到你竟为了逃命甘愿雌伏他人身下!”

“那你让我如何?齐庄主您下江湖令逼杀我,难不成我站着等你来杀?”蹇宾眼里尽是默然。

 “我是下过江湖令,但几日后便撤回了,何来逼杀一说?!江湖上又有几人是你的对手,若不是你心中真的有鬼,怎会连这几天都等不及就逃了!?”

蹇宾笑出声来:“现今齐庄主怎么说都行,在你眼里,你都是对的,我全是错的,我杀人如麻,心狠手辣,早该得此报应。不过,我为什么要逃,齐庄主当真不知道么?”他目光如炬,牢牢盯住齐之侃。

齐之侃心中一颤,脑子里立即闪过诀别那日的场景,这几年来,这情景像魔障般一直萦绕在他脑中,聚之不散,挥之不去。

 

“齐之侃!我再问你最后一句,你今日是真要和我决裂了么!”

“我与你已走到绝路,那日荒庙之中,我走火入魔……是我欠你,今日决裂后,我自断一臂退出江湖。”

“呵,齐之侃,你真当我是因为兄弟之情救你?真是愚钝不可救药,今日你不用断手也不用隐退,就当我蹇宾看错了人,那晚是我自愿!”

是我自愿。

这四个字如雷劈电打般敲在心上,将齐之侃当际钉在原地,他不懂,他确实是不懂,二十年来,他的世界只有剑,没有情,当蹇宾说出来的时候,他才真正顿悟,他之于他,已是毒,拔不尽的毒!

 

“我……”几年后再相见,他已懂了,可是懂了又有何用,亘着仇,带着恨,而他,也已不属于他。齐之侃移开眼睛,“他,可好?”

他?哪个他?蹇宾愣了片刻才明白,齐之侃指的是公孙钤。

“好,如何不好?”蹇宾见他皱起眉,心中忽然爽快了,“比你好。”

齐之侃脑子轰的一下,方才喝进肚子里的烧刀仿佛全都倒了头,他当然知道公孙钤好,家室好,相貌好,人品好,待他好,可他听不得蹇宾说比他好。

武疯子骨子里是傲的,做什么都要争强,可唯独遇到蹇宾,做和想都是怯的。

“比我好?哪里好?”齐之侃问蹇宾,声音寒得如三九冰,“家室好?相貌好?人品好?还是……床上好?”他咄咄逼人,一字一句迸出来。

“是,都比你好。”蹇宾回道,似是故意激他,“这五年入他府,别无他憾。”

“那他为何今日不陪你来!?”

蹇宾弯起眼:“区区小斗,何须过来。齐之侃,先前我输给你是因为我念着你,而今我已经想开了,愿与他一世修好,所以前尘旧怨今晚就算个清楚,此番,我绝不留情。”

“一世修好?绝不留情?”齐之侃重复着蹇宾的话,双目盈满血丝,“好,今日我也正是此意,前尘旧怨,算个清楚!”

齐之侃抽出背后的巨剑,冷刃相对,寒光冽冽,他望着蹇宾,怒吼出来:“拔剑!”话落,他双手握柄,炙火剑凝煞,集全力一击。

蹇宾依旧弯着眼,眸中映出的寒光点越来越大,光点那端是执剑的人,他曾溺在这人笑起来的梨涡中,也曾想过与这人共看光阴日月长,可不知为何走到今天这一步,仿佛做了一场冗长的暧昧的梦。

他错了,相识的起点就错了,怎么会有好结局的终点?

迎着剑风,蹇宾将手腕一转,只听当的一声,傲雪剑落了地。

胜负已定,生死不念。

 

“你——”齐之侃看着他带笑的眉眼,心下大骇,连忙顿住收剑,破风而进的巨剑极难收回,他咬着牙收回内力,虎口偏转,硬生生将剑停下。

气脉逆转,齐之侃连连倒退了好几步,一股咸腥突然涌上喉头,从口中咳出来。

“为什么不躲?!”他抹去嘴角的血,眼里尽是震惊。

蹇宾见他口角含血大口喘气,脚下意识地朝前走了一步,可又将步子缩回来了。

“为何要送死?!”齐之侃继续问道,“为何不与我痛快打一场?!”

蹇宾偏过头去,他身上穿着厚厚的白裘,借月光相看,脸白得可怕,瑟瑟立在风中,仿佛一吹即倒。

齐之侃心中划过一丝异样,有种预感越来越强烈,突然,齐之侃丢下手中的剑朝蹇宾跑过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怎、怎么会这样?你脉象为何如此?”齐之侃瞪大眼睛。

蹇宾将手抽回来,面上的表情很不自然:“如你所见,而今我已是个废人,早就握不了剑,如何能和你斗?”他顿了一下,开口又道,“我就是来送死的。”

“为何握不了剑,你——”

齐之侃停住了,他忽然想到几年前的那晚,他入魔的那晚,他曾与蹇宾交颈相拥。那时他身上的炙火不可抑制,从内至外焚烧着。蹇宾抱住自己的时候,冰凉的肌肤触上他滚烫的身躯,激得他连连打颤。

意识与意念已模糊,本能驱使着身体,他贪恋地汲取着蹇宾身上的每一寸冰凉,脱去他的衣服,扯住他的头发,咬住他的脖颈,最后将灼热送进他的身体。

炙火的气下沉,聚集丹田,再随着动作汇聚,蹇宾引导着他,包容着他,然后将这乱心脉的魔导出去。

可,蹇宾如何能承受炙火,他练的是至寒心法,冰遇着火,便成了毒药!

“我打不过你了。”蹇宾苦笑,“每提一次剑,心脉便损一分,起初并不明显,没想到这几年愈发厉害,这场架根本无需打。”

这句话像把刀剐在齐之侃心上,他感到了痛,可他不知道为何痛,是为蹇宾痛么?

他怜悯他?心疼他?还是爱着他?

齐之侃不敢想,也不需要想,因为他已经将蹇宾拉进怀里,就像蹇宾经常损他的那样,脑子还没想清楚身子便已先动了。

蹇宾被紧紧拥在怀里,陡地一下,一股酸麻从背后涌上来,散向四肢百骸,再汇入心里。

头顶上传来砰啪的声音,黑天变了白日,有焰火在空中炸开,点点坠下,似飘雪,似星辰。

真美。

蹇宾一时间被夺了心魂,仰着头看向天空,嘴角上扬。

可是,这么美的事物怎会属于他?美好之下都是假象。

他凝住笑,寂寂夜幕,荒山空亭,如何会有焰火?!

“小齐,快躲进亭子里!”

蹇宾猛地将齐之侃推开,慌乱之中,他唤了一个多年不曾叫过的名字。

这根本不是焰火,而是寒天宗的肃杀令,由宗中弟子发出,在空中炸开,缭乱如璨星,落下化为细雨绵针,穿透皮肉,让人痛不欲生。

齐之侃拾起巨剑,将蹇宾揽过来,以剑挡针三两步飞至亭内。

避过针雨,再下一刻,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倏忽涌现数个人影,执剑执刀执钩,杀气腾腾袭来,将亭中人的所有去路封死。

“找死。”齐之侃横起剑,当头一扫,剑气如风,将袭来的人击倒,再扬起剑背,挡下另一波攻击。

“是寒天宗的杀手,他们是来杀我的。”蹇宾紧皱眉头,“没想到还是被他们找到了。”

寒天宗的杀手,皆是武林中隐匿的高手,招式狠戾诡异,虽不是齐之侃的对手,但若聚众袭来,绝非容易对付的。

齐之侃挥剑相抵,才消了一波,后面又涌上一波,各个目标明确绝不拖泥带水,一看便知有备而来,不达目标死不罢休。

“我去拿剑。”蹇宾说道。方才齐之侃撤剑的时候受过伤,此时对付寒天宗的众多杀手略有吃力,可他正欲走出齐之侃的庇护范围,却被一把拉住。

“你不许拿剑!”

这一句,齐之侃是朝他吼出来的,急切地,不安地,恼怒地,吼得蹇宾一怔,倒是听了他的话,乖乖将步子收回来。

寒天宗的杀手此消彼长,络绎不绝,齐之侃以一人之力护两人还是占了下风,他望了眼蹇宾,眼中掠过一丝迟疑,终是做了决定。

“咻——”

齐之侃将两指置于唇下,哨声响起,是唤马的指令。

不消片刻,东头传来马蹄声,一匹白马疾驰而来。齐之侃搂住蹇宾的腰,脚一瞪,二人双双落在马背上。齐之侃驾马,自后方环住蹇宾,双手执绳而奔,经过蹇宾落剑之处时,他欺下身捞起傲雪剑,然后脚刺拍马,飞也似的朝外冲去。

耳边风声呼啸,寒天宗的杀手脚程再快也追不上齐之侃的银鬃宝马,不一会儿,他们便将追赶的人彻底甩下。夜已深,周围愈发寂静,二人驾马在香山小径上狂奔,齐之侃环着蹇宾,像在抱柔弱的女子,这姿势蹇宾不大喜欢。

扭动一下身体,蹇宾转过头来:“追不上来了,停吧。”

齐之侃像是没听见般,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依旧环着他,踢着马刺,急速朝前奔去。

“齐之侃,停下来。”蹇宾又一次开口。

依旧得不到回应。

暗叹一口气,就在蹇宾打算开第三次口的时候,忽然察觉前方岔路口有异动。


齐之侃也察觉到了不寻常,迅速拉起缰绳将马停下。“嘶——”马儿的嘶鸣响彻在夜空中,将两旁入眠的鸟惊起,一片扑棱翅膀的声音。

前方人马似乎发现了他们,举着火把走近。

又是寒天宗的人?

齐之侃将手放在剑上,警惕万分,可当人马近了,却听为首的大喊一声:“是长夫人!”

借着火把的光亮,蹇宾看清了那人的脸,正是公孙副相府管外务的璇三。璇三见蹇宾无恙,心中一块大石落地,忙道:“属下来迟,望夫人请恕罪,在路上遇到不明围堵,耽误了时间!”

蹇宾柔下目光,正准备回他,忽然感觉到身后一股杀气。“不可!”他立即侧过身按住齐之侃的手,那只手已将背后的剑抽出一半,“他们是公孙府上的人,是来助我的!”

“公孙钤的人?”夜色中,齐之侃的星眸幽幽耀着光,像狼般冷漠,“如何助你?助你杀我?”他扫了一眼面前浩荡的人马,又说,“公孙长夫人,你府上好大的仗势。”

蹇宾收了声,不知怎的,他从齐之侃这句话中听出了酸味。

“公孙钤在何处?”齐之侃抬起下巴,声音更冷。

璇三见眼前这人浑身散着危险,斟酌了一番回道:“我家老爷被王上急诏,现已在赶来的路上了,他命我等先接夫人回家。”

齐之侃冷哼一声:“告诉你们老爷,人我带走了。若是不服,让他自己来讨。”

璇三一听,立即叱道:“狂徒住口,我家老爷夫人岂是你能戏谑的!你——”

“璇三!”蹇宾立即喊住他,他们加起来都不是齐之侃的对手,若是真激怒了齐之侃,难保不会有性命之忧,于是他压低声音对璇三说,“告诉公孙我无大碍,让他放心,一时半会死不了。”

“夫人——”璇三仍不死心,想驾马上前,却见前方忽送来一阵强风,将他连人带马朝后掀去,马儿前脚离地,重心不稳倏的带着他一起摔在了地上。

“齐之侃,”蹇宾怒道,“他们只是听命主人的家仆,你为何拔剑?!”

“挡着道了。”齐之侃撂下四个字,然后双腿一瞪,白马穿过人群疾驰而去。


“你要带我去何处?”颠簸中,蹇宾紧皱眉头,他极不喜欢被桎梏住,这姿势太暧昧,让他浑身不舒服。

“别动。”齐之侃啧了声,执二指点向蹇宾肩后的两个穴位,顿时,蹇宾便感觉四肢无力,整个人软软摊下来,就像个废人般靠在他怀里。

“你……”蹇宾的话语有些急促,“你……到底要带我去哪?”

“回去。”

回去?

蹇宾想了一会,才明白齐之侃的意思。

他口里的回去,指的是回千里之外,那个他们相遇的地方,也是仇情怨恨开始的地方。

千岩山。

可那里有破落的竹屋,有恨他入骨的齐云山庄,还有齐之侃爱妻的坟茔,他还能回得去么? 


执明今日回来得有些晚,书童小胖守在府门口足足有两个时辰,才把人给盼回来。

执明翻下马,眉睫上还沾着林间寒露,他边走边将身上的豹皮大氅解下,撂给后头跟着小胖。“睡了么?”他问道。

小胖知道他在问谁,忙答:“回殿下,一刻前才去看过,暖阁灯还亮着,怕是没睡呢。”

执明点了点头,脚下步子更快了些:“那本王去看看他。”

“殿下,”小胖在后头忽然唤道,执明回过头来,“去宫里没出什么事吧,这几日听说王上心情不好。”

执明挑起眉:“你是不是又听莫澜瞎说些什么了?本王能有什么事,还不是被逮着说些生耳茧的事?你说,他们聚在那里唉声叹气,你挖苦我我挖苦你的,非得让本王在旁边作衬。去吧,怪本王打瞌睡,不去吧,又骂本王不学无术,今日王上居然说要找个人来管管本王。”

小胖停下脚步,瞪大了眼睛:“王上这么说了?那是要给咱这逍遥府许王妃呀,这该如何是好!”

执明笑了:“你也不瞧瞧,朝中哪个权贵愿意把儿子女儿许给本王的,都赶着找执耀和毓骁呢,再说,放在以前倒是无所谓,可现在,本王还不乐意呢。”他抬起下巴,笑得肆意,虽是秋时,可小胖在他脸上读出了得意春风。

 

暖阁里果真还亮着灯。执明轻轻叩门,漆门一开,他见着了屋里让他如沐春风的人。

慕容离依旧是那套水红衫衣,整整齐齐地用一条白腰带系着,他笄着发,两缕鬓须垂在胸口,髻上少见的没带戴发冠,白日里那处,应该是插着一个小巧的红梅玉雕冠的。

只是微小的差别,却让执明心里狠狠一动,他极少见到慕容离歇息前的模样,在他眼里,他的阿黎总是清清静静站在阳光下对他笑着的,这深夜的一探,反倒像是偷窥了,让他产生了一种觊觎的羞愧。

慕容离见他怔愣地站在门口,于是说道:“从本家回来了?”他侧过身,给执明留了进屋的空子。

“回来了,被父亲逮着念叨到现在。”执明连忙进屋,灯烛刚剪过,屋内格外亮堂,慕容离走回案边,将书卷拿起来。

“你读的什么书?”执明凑过去,鼻尖离他的发很近,有淡淡的皂荚香气。

“《著山经》。”慕容离回他,“小胖带我去你书房挑的,还有《诸子法》和《娑婆心经》。”

“读这些没趣的做什么。”执明蹙着眉头,抬手抓住慕容离的臂膀,将他身子翻过来与自己面贴面,他笑开了眉眼,“还不如看看我。”

压过来的脸,快触着了的唇,慕容离将头往旁边一扭,避开了执明直勾勾的注视。“很晚了,该走了。”他说得很轻,但很笃定,只是双颊烧得厉害,让人一看便知动了情。

执明见他羞,自己也羞起来,立即撤开身子,手不知道往哪里放。

说来也奇怪,他十四岁起识风月,见过美人无数,留情的,负情的,寡情的爱都遇过,可没一次像这般窝囊,他仿佛一个初开窍的孩子,一刻不见便想,可见着了又怯,生怕碰坏了。

 

 五更清晨,执明居然醒了。小胖伺候更衣的时候,特别奉上来一盅枣温酒。

“殿下,到霜降天了。”小胖拉开帏帘,微蒙的天下了雾,霜从中来铺陈在地。

换上秋衣,洗漱完毕,执明走出房外,铺面来的寒气让他打了个激灵,自廊下入厅,执事的侍卫弯腰送来帖子。执明将那帖子展开,只见上头写着,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枫红霜落蟹黄景,逍遥楼上唱春宵。后面落着几个名款,打头的款是嘉诚郡郡主莫澜的。

执明这才想起来,几个月前在醉仙台的酒桌上他曾允过诺,霜降日这天由他做东,在后院逍遥楼上开大宴,听曲赏红枫。

额角隐约痛将起来,执明扭头对那侍卫说:“将帖子撤回去,就说本王生病了,今日没心情。”

“逍遥王,你这委实不够意思呀。”执明话刚落,厅外传来一个声音,慵懒的,婉转的,正是嘉诚郡郡主莫澜的声音。他拿着漆金小扇悠闲地走进来,身后跟着一队人,提着抱着大大小小的东西。

执明见他如此仗势,不由勾起嘴角:“多日不见,莫郡主蹭吃蹭喝的本事又上涨了。为了到逍遥府蹭顿饭,这是连夜赶来了?”

“殿下许久不露面,酒局上愈发冷清,大家都想殿下想得紧啊,我此次来有两个目的,一是小聚喝点酒,二是替那边的人传个思念,殿下听好了,这些都是要我给你带话的,醉仙台的芊芊,藏翠楼的绵绵,玉锱坊的宋宜人,不系舟院的胡歌姬,还有——”

“行了,行了,本王知道了。”执明赶忙堵住他的口,眼睛一瞪,“不就是一顿饭么,本王请就是。你们速吃速回,本王还有事。”

“殿下急什么,是酒不够还是蟹不多?”莫澜拍拍手,身后的仆从立即将东西呈上来,他笑着说,“知道殿下这段日子忙,东西都给你备好了,汐湖的蟹,新开的百年窖,就等着借殿下后院的红枫景呢!”

“那曲呢?莫说要找本王府里的那些伶人,听腻了的。”

莫澜笑意更深,一副早知你会这么说的表情,他侧过头,轻轻说了句:“出来吧。”

一个纤细的身影从他身后走出来,羞赧地跪在地上,磕过头后将头仰起来。

“倾风?”执明有些讶异,“你怎么来了,黄侍郎家的公子不是已将你和你姐姐赎出去了么。”

被唤倾风的少年微微一笑:“黄公子与我们说,是殿下给的银子将我们赎出来的。姐姐已寻着人家嫁了,我倾慕殿下已久,自愿为奴侍奉身边,以报恩情。”

他那双玲珑般的眼水汪汪的,倒映出执明的影子。

 

 

“梦回莺啭,乱煞年光遍。人立小庭深院。注尽沉烟,抛残绣线,恁今春关情似去年。”

逍遥楼外是秋,楼里唱的却是春。

倾风站在觥筹交错的席间,捏着一角罗帕,翻起纤指唱着江南春色。笙箫旖旎,弦歌不辍,迂回缭绕着雕栏玉砌的角楼。

执明座前的阔酒杯被一次次斟满,他今日有些心不在焉,思绪飘飘散散的,眼总外窗外瞟。

“殿下,玉锱坊的宋宜人让我转告你,别离滋味浓于酒,著人瘦,此情不及墙东柳,但春色年年为君旧。”莫澜在他耳边嚷道。

“有完没完,烦死了。”执明拿酒泼过去,被莫澜机灵地闪过,又听他在嘟囔道:“逍遥府的逍遥王,全京城有名的情种,困了多少美人心,真想看你被别人困住的样子。”

执明懒得理他,倒了一杯酒仰头饮下肚,酒气微醺,一挑眉眼,活脱脱的风流俊俏小郎君。

“遍青山啼红了杜鹃。荼蘼外,烟丝醉软。牡丹虽好,他春归怎占的先?”

倾风唱得好听,婉转迂回像黄鹂一般的嗓子,将牡丹亭唱得旖旎缠绵。他慢慢走过来,忽然趁势朝执明处一倒。执明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了,下意识伸手去接,倾风便柔若无骨地倒在他怀里,双手搂着执明的脖子,整个人坠在他身上。

 “我敬逍遥王一杯酒,三巡令行了,可要将我记在心上。”倾风拿起桌上的酒杯朝执明嘴边送去。

“好!”座间公子哥们皆鼓掌笑道,这是风月场的小把戏,见怪不怪了。

酒桌的规矩,佳人送过来的酒绝对不能不接,执明弯起嘴角笑得有些勉强,腾出手来将酒杯接下,一仰头又将酒全数饮下。

“好好好!”周围人又是一阵起哄。执明眯起目将空了的酒杯放下,忽然,余光扫到一个身影。

那抹身影穿着水红色的衫衣,静静地立在门外,那清冷微寒的气质与屋内的笙歌妖娆截然不同。

咣当一声,执明将案上的酒杯碰倒在地。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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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大家说声sorry,这章说的车得到下章了,不然就超字数了。下章很快就会发!给我自己立个flag,感谢催文的小天使,是你们的催文,让我咸鱼瘫中惊坐起,双十一省了不少钱!哈哈哈

ps 看到很多小姐姐问蹇宾和齐之侃这是成了吗 哈哈,统一回复 早得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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