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花花hanajun

执离戬杰推
比起写手更爱当黄牛的儿童文学出版er
相隔十年再混同人界的小透明
间歇性写文,抽风性冒梗
对读者从来不负责

【全员】厉害了,我的妻(拾伍)

刺客AU

此文又名光风霁月的公孙副相与四位娇妻没羞没躁的生活。

刺客列传官配,钤光,执离,仲孟,齐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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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陵光是被包得严严实实抱回来的。

公孙钤把他放到凳子上,拿过身后小厮递上来的绢帕,替他将额边滴答的水迹擦干。

他二人一路无话,此时眼神相交,竟有几分尴尬。

方才,公孙钤的那一声带着急切与慌乱,一时间失了君子气度,吼得让陵光有些发懵,直至坐到了屋里,他裹着公孙钤那件群青色暗纹袍子,手卷着领口,两眼还有点发直。

 “你到荷塘里去做什么?冻着了没?””公孙钤见他这狼狈样子,蹙起两道好看的眉,他肩头上别着孔雀翎子,应是刚从宫里回来。

陵光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他以为公孙钤是斥他在人前失体统,没想到,竟是怕他沾水着了凉。

公孙钤将手里湿了的绢帕递回去,又问:“冬日水里阴冷,若是染上了寒症怎么办?”

陵光愣愣地眨了几下眼,他很想说,从小糙着养的,大冬天入水根本没什么大碍,可话涌到嘴边又转了一个调子,干巴巴地咳上几声:“我掉了块玉坠儿在荷塘里,一时心急,没想到那么多……”说着眼角边开始泛红,自然而然地就带出几分柔弱的痴怨来。

陵光特别会哭,每一个角度都算计好了,泪盈在眼眶里将下不下,把头仰起,眼垂下,长睫毛在面颊上投下阴影,微微颤动,再搭上刚才在水里被冻红的鼻头,简直像只受委屈的小动物,纤细文弱,人畜无害。

公孙钤盯着他这幅模样,蓦地伸出手,指尖触上了他的脸颊,然后再一拨,将颊边落下的一缕湿发轻轻撩至他耳后。

这一拨撩,轻柔得似羽毛划过,似有若无地掠过他的脸,带起发丝再绕到耳后,陵光素来脸皮厚,却因为此刻的这一撩,红了耳朵。

有那么一刹那,他有种被捧在手心上的感觉。

啧,京城的无双公子果真功力深厚,这种能掐出水的温柔又有几个人能抵得了?

陵光咳嗽了一声,从凳子上站起来,似是有意避开公孙钤的目光:“我没寻着那样东西,可否麻烦副相帮我寻回来?那块玉坠儿与我来说非同一般。”

公孙钤顿了下,施然将手收回来,那把深沉嗓音依旧很好听:“你先将湿衣服换下,我这就命人下塘去捞。”

话毕,他转过身,一掀下襟,翩翩出了房门。

 

内室里的水汽蒸腾,陵光躺在浴盆里,用手捧起一汪水,猛地泼在自己脸上。

他使劲摇了摇头,想将先前那股臊甩开,但也许因为水汽太过热燎,脸上的红始终褪不掉,心也咚咚跳得比往常厉害。背顺着盆滑下去,陵光将半张脸沉入水里,嘴里咕嘟咕嘟吐着水泡泡。

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陵光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公孙钤那张脸,那是张总是柔下眉目静静望着他的脸,挺立的鼻凑近,呼吸吐纳间都缭绕着暧昧。

这、这不该如此的……陵光突然从水里冒出来,发丝上的水滴顺着脖颈淌下,滑过其实练得十分精瘦紧实的胸膛。

他得想一想,从头开始想。

公孙钤明明知道他是宁王的人,为何能对他容忍至此?

谁会无缘无故地对一个细作这么好?

陵光将背后垂下的长发捋起来卷在脑后,用一根长簪固定住,双肘撑在盆边闭上眼开始陷入沉思。

公孙钤,位极人臣的当朝副相,多金多才的世家公子,全中垣不论男女最想嫁的如意郎君,曾轻轻在他耳边诉说着思慕,也曾毫不留情地自己缠斗;曾给过他最温柔的眼神,也曾漠然地从他身边走过;曾为了保护三夫人慕容离半夜拦住他的去路,也曾不顾风度将狼狈的他抱在怀里……

诸多样貌,到底哪个才是真的公孙钤?

亦或是,这些都是公孙钤,他那些温柔与多情都是习惯使然,讲一句情话,给一个眼神,都是信手拈来的事?

陵光叹了口气,同时,他也有些恼怒自己。陵光啊陵光,亏你在风月场待了这么久,还看不透人么。

公孙钤,明明是个对谁都温柔的人,为何自己还能着了道般被他一撩就乱了心思?

这真是太不应该了,况且……还有师兄,他心里应该只能有师兄的,这是他唯一的亲人,也是他唯一的牵挂。

想到这里,陵光心口一凛,倏忽睁开眼,眼里清明许多。

任务还未完成,师兄还未救出,他怎能七想八想?

 

陵光的师兄姓裘名振,长陵光两岁,八年前同陵光一道入宁王府暗卫,后被派往邻国钧天,扮作侍卫潜伏在钧天啟昆帝的身边。

钧天国在中垣以北,地缘辽阔,国富兵强,乃中垣最为忌惮的邻国,近年来两国虽无大战,但边境之处常有多心人滋事生非,直到中垣王派宣王毓埥领三万精兵镇守北塞,这才平了纷乱。

然而,自宁王执耀掌握半壁朝廷后,一直对领三万精军的毓埥心有芥蒂。毓埥因生母为异族,不可继承王位,但他自出生便由陈贵妃抚养,与太子毓骁一支亲近,若将这三万兵力归为太子麾下,再同毓骁的舅舅陈彧所领的兵部合并,宁王必败无疑。。于是宁王与啟昆为私利暗中通书,相互做套让中垣王生疑,诏命驻守的三万兵两年一换,如此这般,毓埥便在北塞便会受到制约,空有名头无法形成势力。

宁王心思缜密,在与啟昆合作的同时,亦派去暗卫蛰伏其身边,时刻掌握钧天的动向。这派出去的暗卫即是死士,任务危险,稍不留心便会送命,而陵光的师兄裘振正是死士之一。

陵光与裘振,自小一块长大,裘振之于陵光,虽是兄长却胜于兄长,早年二人生活贫苦,由师父带着在江湖上飘零闯荡,陵光顽皮不驯,常常闯下大祸,而裘振总能将麻烦揽下,拼劲全力护他周全。

 

“师兄,你真要丢下我?!”

裘振去钧天赴险的前一晚,陵光才从艮墨池那处收到消息。

他匆匆从风月场上跑来,眼角画着的艳粉还未擦净,衣裙上挂着的铃铛还未扯完,就这么披头散发地在甬道上拦住裘振,恶狠狠地扯住他的衣角。

“你若要走,我即刻就去宁王府,这劳什子的暗卫我也不做了,就让他们杀了我!”陵光红着眼,几乎是咬着牙吼出这句话的。

裘振了解陵光的性子,他表面上越是狠得像头发怒的狮子,内里其实越脆弱,只要稍稍一碰就会即刻碎掉。他这个小师弟,人前总是一副不在乎的模样,可心却比谁都敏感,怕黑,怕鬼,怕寂寞,总是喜欢缠着他,甚至还会刻意造出些麻烦吸引他的注意。

裘振的手指抚上陵光的眼角,以指腹将残留的桃红胭脂抹净,陵光身子一震,忙朝后退了几步,他成为绝世公子在欢场替宁王暗线的事,是绝对不能让师兄知道的。

裘振看在眼里,不由苦笑了下,开口对陵光说道:“若你现在去宁王府,非但救不了我,反倒会让我们俩一起死。”

“那也比你死在钧天好,谁不知道你去了就是做死士的。”陵光咬着牙,不甘心地将头扭向一边。

“谁说我去钧天会死?你师兄我这么神通广大,怎么会死?”裘振勾起嘴角,抬起手抚了抚陵光的头,就像在给一头小狮子顺毛,“过几年我就会回来,宁王答应我的,如果能完成任务,会赏我一个愿望。”

“人都快活不久了,求个屁的愿望!”陵光吸了吸鼻子,夜风吹进眼睛里,冷得他想流泪,“宁王这么多暗卫,为何偏偏选中你?听说钧天的啟昆帝残暴无道,万一……”

“没有万一,肯定会回来的。你这么能闯祸,师兄还得回来给你收拾摊子。”裘振说得轻松,他侧过身子,月色投在一边脸上,沿着他高挺的鼻梁和薄唇镀了层淡银,这个俊俏的男人天生有一股坚忍与淡然的气质,即便知道自己要赴刀山火海,却还是这般平静。

陵光流泪了,其实他长这么大,除去那些为了达到目的伪善的眼泪,扎扎实实的真哭,只有过三回。

第一次,是被父母丢在乱坟岗上,被野狗追着哭,再一次,是闯祸后被师兄背着,脸枕着师兄的背安心地哭,最后一次,便是这回,他隐约有种预感,他的师兄就要离开他了,从此南北两方,再也及不到。

陵光站在长长的甬道口,望着裘振离去的背影,心空落落的,就好像有个缺口再也填不上。

可他不知道的是,裘振曾向宁王请过一个愿,就如同后来陵光为了救他,答应入公孙府一样。

裘振对宁王说,若我能在啟昆帝身边待满五年,请殿下放我师弟自由。

他的小师弟,不该被牢笼锁住,他应该做回他的小霸王,成日没规矩地捋着袖子,甩着脑后的马尾辫,然后咧开嘴笑得肆意。

 

陵光打了个冷颤,待回过神后,盆里的水早已冰冷。他揉了揉鼻子站起来,随意将衣服披在身上,哗啦一声推开内室的门。

公孙钤早就等在外面,见他衣冠不整的出来,忽的瞪大了眼睛。

陵光也怔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连忙将几乎滑到胳膊肘的衣服重新拉上来。南苑鲜有人进出,平日里陵光随意惯了,没人的时候都是懒懒散散的模样,这乍一撞见公孙钤,倒有几分被窥见了真面目的慌乱。

陵光这衣衫半敞,水丝淋漓的模样,再配着那张比牡丹还美的脸庞,真真是艳至决绝。若是一般人,早巴巴地望着移不开目,可公孙钤硬是将眼睛别开,袖子下的手指微蜷,那被领子遮住的后颈,此刻应与连着的后耳一起红成了一片。

“我……来送东西,玉坠给你寻着了。”公孙钤抬起袖,手指间落下一块小玉坠,吊在一段剑穗上。

陵光拢着领口快速走过来,将那玉坠儿抓在心里,细细翻看了番,并未发现磕碰裂缝,这才舒心地吐出一口气。

公孙钤拿眼悄悄瞥他,见他如此宝贝这件东西,不由试探性地问:“它对你很重要?”

陵光没将头抬起来,只是一味地摩挲着玉坠,没怎么细思考便答:“是我的命,能不重要么?”

那一刹那,陵光没瞧见,公孙钤的眼眸暗了几分。

这块玉坠儿,公孙钤来的时候曾细看过,系在长长的剑穗上,应是习武人随身带着的东西,那块翠绿上面刻了个裘字,一笔一划,苍劲有力。

怎么看,这都是属于一个男人的东西。

 

 逍遥府这几天静得出奇。个中缘由府里头的人都知道,只是谁也不敢提起。一众小厮侍卫皆封住嘴老实做事,生怕一不小心说错什么,犯了这府主人的忌讳。

入冬的天,本来就带着阴寒,若再加上心中的愁怨,双管齐下,反复折磨看景的人。

执明坐在暖阁里,将目光探向窗外,廊下的一排羽琼花早已开败,蔫耷耷地立在瓷盆里,平添苍凉与萧索。

若是他见了这景象,一定会心疼吧。

执明手里握着那把白玉箫,轻轻拂过箫身上的字,那日十五,他与慕容离曾在明月轻风下,以此箫为证,立过相许誓言。

“执明奉阿黎”

箫上刻的这五个字,现在看来竟无比讽刺。

如何能奉?那个人,根本不属于自己呀。

执明颈间传来钝痛,虽已过了好几天,可伤却越来越痛,且每次想到刺他的人,便更痛上几分。

门口突然传来声响,执明木然地转过头,在看清闯进来的那人是谁后,又将脸转了回去。

“你怎么来了?”执明没看他,将手里的箫放进屉子里。

执耀穿着一身玄衣,随步伐微扬的是下襟的襞积,那处绣着暗金蟒纹,看起来格外威严气派。屋主人没心思迎他,他也不在意,径直走进来在扶手椅上坐下。

小胖赶忙奉上茶,执耀看了一眼,却没碰。

“你上回找我,是为了他?”执耀抬起眼,开门见山毫无转弯地开口,他的一双眼其实生的很好看,狭长的,眼角微微上挑,可眸光却总是锐利得让人生寒,尤其此刻,他盯着执明,寒冷中更有几分阴鸷。

这突来的话容易让人摸不着头脑,可执明知道他在说谁,那日慕容离在他面前报出名字的时候他就明白了。

他所爱的人,是几年前朝廷罪臣慕容德的儿子,被中垣王诛了九族,一家四十六口现只剩他一人,且还是他的亲兄弟执耀监的斩。

这份深仇大恨,让自己怎么能心安理得地再赖在他身边?

“你指什么,我听不明白。”执明没心思理执耀,随口应了一句。

“上月你到我府上来,让我去江南郡寻人,可是为着他?”执耀拧起眉,幽幽地说,“卅水河边好意相救?两心相许山盟海誓?执明,你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就去父王面前讨婚了?”

数日前,执明曾满心欢喜地去中垣王面前求赐王婚,现在由执耀念出他那时的话,听起来格外刺耳,执明扬起下巴,不悦地回:“我的事不用你管,我与他缘分尚浅,现已送回江南,不再相见了。”

执耀讽刺地挑起嘴角,目光朝窗外探去,从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廊下的羽琼花:“羽琼花是他最爱的花,执明,你何必藏着不说,真以为我不知道这人就是慕容离?”

执明见执耀挑明,也干脆说起亮话:“慕容离已经不是罪臣之子了,父王诏令免了罪的,你难不成还要将人家捉回去治罪?”

执明并不清楚执耀和慕容离的恩怨,他只知道孽缘的起头,是四年前江南知府慕容德一连向中垣王参了八本控诉执耀罪行的帖子,二人自那刻起便结了深仇,依执耀有仇必报的性子,直至今日都难保他没有将慕容一族赶尽杀绝的想法。

执耀眯起眼:“你如此护着慕容离,他可知道?据我所知,慕容离对皇室憎恨至极,我是他的杀父仇人,而你和我生着同一张脸,他会感激你么?”他走近了些,脸上带着讥讽:“你说你与他已两心相许?这真是我听到最好笑的笑话。慕容离恨不得将我俩生吞活剥了,会爱上你么?哥哥,有些话听起来太假,没人信的。”

“我为何要说假话?”执明目光迎上去,“我们确实两心相许过,我遇到他时,他没有以前的记忆,怎么不会爱上我?”

话一落,执耀便怔住了,他曾笃定地认为,慕容离即使是被执明救了,这二人也绝无可能在一起,因为再浓得情也化不开杀父弑族的仇。

可如果慕容离失了记忆……

倏忽,执耀眼瞳收缩,他停顿了很久,忽然咬着牙试探性地问:“你……碰过他?”执耀缓缓说出这几个字,那张俊脸尤为可怕地扭曲着,似乎每说一个字都会要了他的命般。

执明没有否认,他也没什么好否认的,他确实碰了慕容离,就在那日的那艘船上,慕容离被他拥在怀中,虽只有一晚,却足矣让他用一切来换。

执耀见执明没接话,心中的怒火陡然烧起来,他一把扯住执明的领口:“你怎么能碰他!”

执明被他扯着,这几日压抑在心中的怨气也涌上来,一时间,不甘,无措,悲痛,憎怒都统统爆发出来,他亦抓起执耀的衣领,几乎吼着道:“我是碰过他,可碰了又能怎样,他是别人的妻!”

执耀眼里有血丝,狠狠地盯着执明,这二人生的一般模样,性子虽南辕北辙,可到底是血骨相亲的关系,执耀知道,他这个哥哥从未和自己争过,自打他从珈蓝寺回宫后,就故意隐去锋芒,甘愿站在他后面。

“他跟谁都行,就是不能跟你,我……”

执耀将后半句话吞下去,颓唐地收回手,他与执明如今虽已疏远,但无论如何,他是不愿与这个哥哥为敌的。

执明没见过执耀这般落败的模样,他将手放开,愣了好半天,忽然明白了什么似的笑了,那笑里带着自嘲与无奈:“我们在这里争,他也是别人的人。他现在恨我入骨,我们是完了。所以,就当哥哥求你,放他一马,我只求他能好过。”

执耀咬着牙:“他好?他能好么?他这一辈子都好不了了。”

执明拧起眉头:“你又要如何,执耀,你以前做什么我从来不曾拦你,但你若对他不利,我一定对你不客气。”

“但愿我们不会有兵戎相见的那一天。”执耀冷笑一声,然后抬起眼对上执明。

 

公孙副相府 南苑 

璇二推开屋门,朝里轻轻唤了一声。

屋内不曾应答,璇二以为屋内无人,刚准备抬脚离去,忽由眼角瞥到一抹浅紫的身影,再一瞧,陵光正靠在内室榻子上,折手做枕将脸朝向里面,那头乌黑的长发顺着背淌下,垂在榻边上。

璇二咽了口吐沫,他以为陵光睡了,于是捏起嗓子试探着问:“公子睡了?”

那头身子动了动,然后许久听得一声:“没睡。”

“那璇二能否进来?有东西要送给公子。”

“……进来。”陵光没将身子翻过来,有些软耷耷地应道。

璇二提着食盒进来了,他在里间的小桌前坐下,从盒子里掏出菜肴,兴冲冲地开口:“前些日子公子不是嫌府里菜肴清淡么,我今日得空去街上的荣福楼点了些辣的,荣福楼新换的厨子擅长做西蜀菜,公子看看合不合口味?”

放在桌子上的菜,红彤彤油亮亮,一掀盒便飘香四溢,令人垂涎,璇二知道陵光嗜辣,今次特特捧了食盒过来,就是讨他开心。

“公子你不知道,最近淮上郡的流民全涌到京城来了,还有不知从哪里来的安南奴,竟也满大街跑,府兵三天两头地抓人,搅得整条街都怪污遭的。”璇二边摆盘子边嘟囔道,“公子不出去也好,待在府里平安,我看那,这两天流民都攒着劲,指不定要和府宾闹起来呢。”

陵光应该是听见璇二的话了,可他还是没转过身来,只是静静地躺在那里,半天不见动静。

璇二瞧着有些不对劲,他平日里带菜肴来的时候,陵光总是兴冲冲地等在桌子旁,哪像今遭,说了半天话,那头愣是没反应。

“公子?”璇二又唤了一声,悄悄走近榻子,他迟疑了一下,伸手将陵光转过来。

“公子?”璇二见他恹恹闭着眼,两颊一片绯红,于是伸手一探,便立即叫出声来,“哎呀,公子怎么烧得如此厉害!”

听到璇二的叫声,陵光这才缓缓睁开眼睛,他今日自起床便觉头重脚轻,整个人乏得厉害,本想睡一觉便能解乏,谁知熬到下午,愈发严重起来,此时已是全身无力,呼吸吐纳都带着燎热。

“我、我这就去请大夫来!”璇二急匆匆站起,不料膝盖撞在桌腿上,疼得他嘶了一声。

陵光拉住他的胳膊,硬撑着支起身来:“无碍,睡一觉就行了。”

“不行不行,”璇二将手抽出来,脸上尽是慌张神色,“我得去禀告老爷,让他来看看你,老爷今日没上朝,现在应该在向煦台三夫人那处。”

陵光听到三夫人这三个字后,赶忙再次扯住他:“别去请他,我真无大碍,只要……只要……”

话还没说完,他眼前一黑,竟烧得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不知过去多少个时辰,陵光撑开眼皮,屋内入了黑,烛火的光晕映在床帐顶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曳曳轻摇着。

陵光将头转过去,见公孙钤坐在床边,背对着昏黄烛火,正垂目看着他。

“我这是睡了多久?”陵光皱起眉头,他浑身没有力气,整个人软绵绵地摊在床上。

公孙钤将手拂上他的额头。“还晕么?”他问。

低沉温柔的嗓音传入耳,听起来格外舒服。

陵光移开眼,摇了摇头:“我没事,不过是受了点风寒。”

“病如山倒,你才浸过寒水,沐浴后又不添衣,会生病倒也不奇怪。”公孙钤转身,从旁边端过一只瓷碗,舀起一勺朝陵光嘴边送去,“若不烧了,喝些粥,这粥里放了祛风寒的中药,虽有些苦但见效很快。”

陵光见他将勺子放在自己嘴边,一时之间竟没能回过神来。

这是……要喂我?

他顺着这勺子往上望。

眼光探过公孙钤骨节分明的手,长长的手指执着瓷勺,指尖离他很近,仿佛稍稍向前伸一些,便能触到脸上。

再往上,是掩在袖下的修长的臂,曾轻轻一托便将自己抱起,他本以为这臂只是用来写字画画的。

眼再探上去,便是宽长的肩,那里时常会别着五色的孔雀翎子,远远望去,极衬主人的风姿。

眼光再移,陵光便瞧见了公孙钤的脸,那张脸十分好看,两道入鬓的眉,一双含情的目,总是温柔地凝视着他,仿佛日月光阴都因会因这凝视变得缱绻绵长。

陵光脸红了。

他还是头一回红得这么厉害。

也许是因为他病了,两颊烧得绯成一片。

“吃不下?”

公孙钤见陵光迟迟不张口,将勺子撤回去,放下碗再探了探他的头,“烧已经退了,你还是不舒服么?”

公孙钤俯下腰,将陵光的被子往上掖了掖,他的脸离陵光很近,靠过来的时候,陵光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忽然就是那么一瞬,陵光像被魇住了,他好像完全陷在这人的温柔里,他忘了任务,忘了身份,忘了一切,甚至忘了他的师兄,只是想和眼前的人拥在一起……

拉着他的领子,只轻轻一扯,顶上的人便被他拉下来,陵光送上自己的唇,与那人的覆在一起。


一个吻而已,为什么要hx!!!?? 点此入外链


TBC

emmmmmm,小吐槽下,这张没车啊,为啥还要外链。。。。。

让我们来庆祝一下公孙钤26年来的第一个吻,散花!

下章,双白剧情上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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