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花花hanajun

执离戬杰推
比起写手更爱当黄牛的儿童文学出版er
相隔十年再混同人界的小透明
间歇性写文,抽风性冒梗
对读者从来不负责

【全员】厉害了,我的妻(陆)

刺客AU

此文又名光风霁月的公孙副相与四位娇妻没羞没躁的生活。

刺客列传官配,钤光,执离,仲孟,齐蹇。

【1】 【2】 【3】 【4】 【5】 



 

宁王执耀与逍遥王执明皆是已薨孝纯皇后赵氏所出。

执明为兄,执耀为弟,一枝双叶,麒麟双生。宁王执耀,伏久而高飞,心思缜密;逍遥王执明,赤子心性,天生聪慧。

且这两人都是陈贵妃的眼中钉。

淑懿贵妃陈氏育太子毓骁,抚养宣王毓埥,自赵皇后薨后,接管三宫六院,又因母族亲父为兵部司马郎,名正言顺扶毓骁为东宫太子。

中垣帝王家有条规矩,双生子不得继位,皇后所出的这两位皇子皆没有继承皇位的资格。二十多年前,孝纯皇后将刚出生的执耀送去江南珈蓝寺藏匿,向王上禀明仅生了执明一位皇子,等执耀长到十岁时才被发现送回宫中,孝纯皇后因此失宠,郁郁寡欢两年后病逝于长宁宫。

失了母后的支持,又有祖辈立下的规矩,这两位皇子本该早早退出王位的角逐,可执耀凭一己之力在朝中势力渐涨,半朝文武官皆听他指派;执明虽有些玩世不恭,却极得中垣王的喜爱,金银珠宝,侍妾名伶赏赐不断,再加上这几年王上态度愈发不明,三年前甚至说出“祖制太古板需适当修改些”这番暧昧的话,更让陈贵妃心上亘着一道棘刺。偏太子毓骁心性单纯又不太看重王位,即使她与魏相百般筹谋,却仍不见他上心。

朝中风云有变,万事皆得小心,稍有不注意,十年心血便会如沙上建塔,一朝倾塌。陈贵妃最近心神日夜不宁,前些日子得消息中垣王已写好诏书,恐继位人选有变,本想借月兮大宴探些口风,可中垣王在此时病倒,想想着实诡异。

 

“儿臣来迟,望母妃恕罪。”宁王执耀走至殿厅内,抬手掬袖。

陈贵妃皱起娥眉,并未接话。

大殿上一位贵妃,两位皇子,对踞两方,关系颇为微妙,莫澜在心里默默数落了执明数遍,只得硬着头皮候在一边。

执耀见陈贵妃不语,又加重语气再次开口:“儿臣不知父王抱恙,日赶夜赶还是耽误了些时日,望母妃恕罪。”

“宁王殿下有没有罪,岂是本宫能定的?”陈贵妃冷冷开口,“王上身体为何抱恙,宁王不是最清楚?”

执耀望着陈贵妃道:“母妃觉得儿臣应该知道些什么?”

他面色平静,一双幽深的墨瞳中看不见波澜。

 

最近是个多事之秋。

长夫人蹇宾突发旧疾,公孙钤遣人送他去山里静养,熬不熬得过冬天暂不可知;宫里王上自中秋昏倒后一直精神不济,早朝时有推迟,一殿朝臣需在宫中等到午后才能觐见;而重阳将至,小周山祭祖的事提上日程,礼奉,香火,家宴,经诵样样都得备齐不得出纰漏。

这一事接着一事,家事连着国事,孟章是个极为认真的人,凡事都要亲自过目,于是忙得昏天黑地,连着几晚都有些失眠。 

今晚又是个混沌夜,秋雨初停,霭遮半月,孟章从榻上起身,披衣走出房间。九月天,松风夜带秋,立在院子里,丝丝幽凉钻入襟内。苑中黛月菊与湫罗槿开得正旺,顶头是一株高大的苦楝树,枝繁叶茂掩了大半庭院。

孟章初来“等闲居”的时候,见什么烦什么,先将三进厅屋里的东西一件不留地甩出去,又把院中的所有山景水景悉数铲除,重新植上花草。当时公孙钤双手抱胸立在廊下,见他这如避瘟疫般的闹腾也不恼,仅留了一句话,“别扎了手心”便淡定离去。老爷放了话,下人自然不敢栏,几番折腾,“等闲居”翻天覆地变了样,却唯独留下了院中这棵老苦楝。

倒不是因为这树有多美丽,而是孟章尚为孟家小公子时,府中书房前也种着一棵苦楝。

今日彼时,流水落花,孟章每每望见这树,总能让他想到那个夜晚,虽不堪,却是支撑着自己渡过这三年的唯一念想。

 

孟章未入公孙府之前,曾以“天枢”的身份秘密供职于青衫都尉府。青衫都尉府又称青衫司,与大理寺齐名,一为明一为暗,专理王上钦定案件,行巡察缉捕之权,再交由大理寺审理。

这青衫司就如同皇家的暗卫,来无影去无踪,皆选身家清白,志向清明的官宦子弟入司,且身份保密互不相见,仅以鸽书传递信息。

孟章自十五岁起效力青衫司,人都道他是尚书府小公子,殊不知还有此司职。五年光阴双重身份,与孟章互传鸽书,下达皇命的,是一个名唤“坤爻”的人。

想来那些时岁,虽与坤爻从不见面,二人却以书笺相交,共同断案推理尤为有趣。坤爻此人,心系民苦,胸怀磊落,行思沉稳周密,长此以往,孟章心生爱慕,他曾在信笺最后偷偷留过暗示,也曾向坤爻邀约过见面,可始终没等来想要的回应。

是自己表达得不够明确?还是坤爻心有所属?亦或是,不便露面?

孟章心里千般猜测,却也只能自己安慰自己,再等等吧,等这次的案子一结,也许他就会回应了呢?

就这么一等再等,最终等来的,是王上的一道圣旨:诏礼部尚书之子孟章嫁于公孙副相为妻,择良辰完婚。这道圣旨如冰水从头浇,孟章心气本来就高,满腹志向还未平,居然就要嫁去氏族深院,从此就像笼里的金丝鸟,走不得飞不得,况且他心中另有别人,这个婚如何能结?

一连五封鸽书,孟章向坤爻求救,一纸回笺,断了他的念想:

皇命不可违,汝嫁公孙乃司中安排,公孙三代权臣势力过大,望入门后即刻接管府中事物,若有风吹草动及时禀告王上。

孟章拿着坤爻的回笺看了许久,捏起纸端放在火烛上烧掉,忽然笑了出来。

孟章啊孟章,讲什么共事五年,讲什么交心知己,原来坤爻只把自己看作同僚,怕是从没有将自己放在心上过。

念念想想,孟章拿起笔又写了一笺,这次写得无比直白:坤爻,你我相识一场,明日子时,府中苦楝树下,我有些话想问问你,问完了,我就接下圣旨。

 

这最后一面,当真是见了。那晚楝花开了一头,夏初天满眼淡紫英繁,坤爻戴着铜面具站在树下,静静地看着他。

孟章问他第一个问题:“我初入青衫司的时候,是不是你跟王上说,让我与你一同查案?”

“是。”

孟章又问他第二个问题:“这五年来我外出巡探的时候,一直隐在我身后保护我的,是不是你?”

“是。”

孟章顿了一下,问出第三个问题:“每次我在信尾留的暗示,你可有看懂?”

“懂。”

鼻中酸楚,眼角微湿,孟章连忙别过脸去:“最后一个问题,你今晚来,是为了让我嫁给公孙钤,还是——”

话还没说完,手腕忽然被抓住,顷刻间,他跌进了一个怀抱中。

“来……看我……”孟章被一双有力的臂膀圈住,怔愣地讲完嘴里的话。抱他的人很高,孟章侧着脸靠在他肩膀上,细细闻去,有极淡的苏合香味,抬起头,几缕发丝擦过脸,似有似无却撩人心房。

桃李不见,楝花风起,于是暮春的最后一树花也落了。

 

孟章站在等闲居的苦楝树下,仰头望着繁叶,一晃三年,他与坤爻果真不再相见,鸽信中的只言片语皆是公事,那晚那刻再不提起。

耳边传来翅膀拍打的扑棱声,孟章随声望去,一只信鸽立在枝头,与他对望。不远处就是鸽舍,引鸽的一龛灯火正明,可这只鸽子扇着翅膀就是不愿下来。

孟章朝它足间望去,绑在腿上的信匣空空,立即便明白了原委:“三个月来,只字未回,连你都不好意思回来了么。”

孟章掀起衣摆,轻轻一跃,轻巧跳上树枝,他将那只鸽子捧在手中,鸟羽划过掌心,这位平日里在下人面前素来严肃的二夫人此刻才露出些真性情:“下次你去的时候,他若再不给你回信,你就啄他,狠狠地啄。”

孟章以指尖逗弄鸟嘴,精致俊俏的脸上浮上落寞。

正欲再说几句,孟章忽然神色一动,转头将目光投向了另一个方向。他站得高,望得自然远些,昏暗月色下,有抹身影翻入了北苑慕容离的住处,那人身手矫健,似乎对这公孙府特别熟悉。

这么晚了,会是谁在府中走动?

孟章将手中鸽子放开,脚点树,跃过等闲居的围墙,朝慕容离的向煦台探去。

黑影移动得飞快,穿过水榭回廊,径直推门进了慕容离点着灯的卧房。孟章瞪大眼睛,在外等了半天,未见屋里传出动静,可见并非刺客,而是熟人。

看身形,绝不是公孙钤,那么子夜时分,进公孙府三夫人房里的男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愣了片刻,孟章忽然啧了一声,摇着头回去了。

没想到啊。

 

方夜风尘仆仆披月而来,掀开兜头的披帽,眉间还沾着些夜间的湿气。

慕容离执着书坐在灯下,见他进来,淡淡望了一眼:“事情可有眉目?”

方夜从襟内掏出一个信封,双手呈上:“公子请看。”

慕容离接过信封,划开封口从里面拿出一封信,展开过目后,抬眼问道:“此信从何得来?”

方夜恭敬而答:“属下这三个月都伏在江南知府府邸内,乘其不备入书房将此信偷回。”

慕容离狭起双目:“此信若是呈上去,执耀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没办法挽回了。”

这是一封宁王执耀与江南现任知府的密函,里面盖有宁王大印,内容涉及偷开金矿私养兵马等滔天大罪。江南和淮上是执耀的领地,传他私养兵马的风声闲语一直未停,朝中保东党苦于无证没法呈报,现在有了这份铁板钉钉的罪证,宁字刻印和白纸黑字在前,足矣让执耀再无翻身之日。

“公子,是否由属下将此信内容散布出去?”

“不急。”慕容离缓缓说道,他抬起水红衣袖,露出一截瘦不露骨的素腕,如玉修长的双指捻起信纸轻轻叠起,“现下王上抱病在床,朝中局势不明朗,还得缓缓再看。过两日我要随公孙去小周山祭祖,等回来后,我会将此信交给公孙。”

方夜皱起眉头:“那公孙钤当真会把信呈给王上吗?听闻他素来不愿参与皇子之间的争斗。”

慕容离挑起斜飞的眉,寡淡如水的双眸里泛起微澜:“他在一年前救我时,就已经与宁王站了对边,他舍给我的,岂止是一处容身的地方?是我连累了他,可别无他法,前路再暗也得一起走下去。”

 

九月初九,阴云连绵,昨夜下了一场妒花雨,将秋日花摧得七零八落。巳时还未到,公孙府门口数俩马车已经备好,上山祭祀的队伍浩荡占了大半条街。

公孙钤携着二夫人孟章和三夫人慕容离从府中踱步而出,三人分别坐在为首的三辆锦车里,车头管事的一声令下,祭祀的车队便朝小周山驶去。

途行一半,车队在山脚下暂歇,孟章掀开车上的帷裳透气,抬头便是小周山,金枫已经抹了半山秋色,几条山道盘旋而上,若影若现掩在森雾中,煞是好看。

旁边的小厮递过来一小盅糖蒸酥酪,青花小瓷碗盛着软甜,上头撒上核桃、山楂,舀一勺送入口里,冰浸齿牙,口津生香。孟章嗜甜,闲暇时总爱吃些糕点甜食舒心解乏,一碗见底后,他示意小厮给隔壁慕容离也送一碗。

须臾,送食的小厮折回,手里的酥酪丝毫未动:“三夫人说他吃得清淡,不喜甜食,好意心领了。”

“他不是江南人氏么,怎么会不爱甜食?”孟章将碗接过来,喃喃地说道,忽又想起这酥酪是京城的名产,有些油腻,怕是慕容离吃不惯这些。

收起小碗,孟章望着慕容离的轩车,陷入沉思中。

他与慕容离交往不多,一年里也说不上两三句话。这位深入简出的三夫人生的虽美,脸上却从不带笑,拒人于千里之外。这样一个冷若冰霜的人,不像是深夜会情郎的人呀?孟章想起前几日在水榭道上看到的那幕,不由心生疑惑。

但若不是情郎,那又是谁?谁又能在公孙府来去自如,且从没有人阻拦?

除非,公孙钤与慕容离在筹谋着什么。

孟章想得出神,忽然间,思绪被走过来的公孙钤打断:“夫人,前路有变,你和慕容怕是要改道而行了。”

孟章斜眼看着他,并不打算接话。

“这几天秋雨催得紧,上山的大路被落下的山石截断,我们的车马是绝对过不去的。”公孙钤解释道,“除去大路,还有两条上山的路,一条路窄,路途颠簸;一条路稍宽些,但需要绕些路。夫人你看,走哪条路为好?”

孟章沉吟了片刻:“再过两个时辰就是祭祀的时间,我与你需先上山做准备,不如我们先走小路,让慕容带着一队人马从另一条路走上山,晚些到也无所谓。”

“夫人分析得对,在下也是这个想法。”公孙钤微微一笑,换来孟章一记白眼,他坦然接下白眼,又说,“夫人胃口好,身体自然也比别人实称些,这点山路当然不在话下。”

“公孙钤——”孟章听出这话的意思来了,瞪起晶亮亮的眼睛,俏脸上漾起赧色,可他刚准备讥讽回去,便见眼前的帷裳啪嗒一声被放下,织锦布帘将车外的景色盖住,同时,帘子那头传来公孙钤轻轻的一声笑。

 

 慕容离领着一小队人马从北山脚启程,马蹄哒哒,缓缓盘旋上山。秋雨阴郁,这条道虽平缓却着实有些绕路,大部分行人为了赶在午时到达山顶,多半都选择走另一条的陡峭小路,于是此处格外冷清。

慕容离推开马车的镂窗,朝车外看了一眼,山道一侧靠山,一侧靠崖,崖边草木茂密繁多,遮掩住了前方的道路,让马车速度明显减慢。奇怪的是,本应该是林鸟栖息的树道,此时却没听到一声鸟叫,周围寂静地有些可怕。
慕容离放下镂窗,缓缓闭起双目,将手中的玉箫握得更紧了些。

“不好!有刺客!”车前传来惊呼。
马车骤停,前方出现几个身影,皆以布蒙面,手中的刀剑反射出凛森森的光。

来者,绝非善类。

跟车的护卫立即拔刀围住慕容离的马车,可就在拔刀的刹那,这群刺客急速向马车袭来,招式凌厉阴狠,一看便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杀手,而他们刀锋的走向,很显然是冲着车内的慕容离去的。

这突如其来的袭击让所有人慌了阵脚,来势汹汹的刺客各个武功高强,不出片刻,车队护卫一个一个倒下,最后只剩赶车的马夫和车中的慕容离。

“夫人,抓紧了!”马夫见情形不对,咬牙大声对车内的人喊着,他用尽全力朝马背上抽了一鞭,马儿疯了般冲破前方刺客的拦堵,径直往山上跑去。

几名刺客立即起步追赶,一跃跳至急奔的车顶上,寒光闪过,结果了驱车人的性命。其中一名刺客从车顶跳下,冲着帷裳内的人嚷道:“慕容离,宁王命我等前来擒你,还不速速出来!”

话音刚落,一抹红色的身影掀帘而出,再下一秒,红衣人手中的玉箫管中忽然刺出一把尖刃,直接扎向刺客的喉咙。

一柱鲜血自喉管中喷出,染在红衣人美得叫人愣怔失语的脸上,与他那身艳红的衣衫格外相衬,颠簸的马车破风飞驰,披在肩头的乌发扬起,艳绝之下更有肃杀。

车顶的另外两名刺客见同伴被刺死,连忙跳下车来与慕容离相斗。两刀对一箫,寒光在清冽的秋风中闪动,那两名刺客似乎并不想取慕容离的性命,招招寸寸逼得虽紧,却避开了他的要害。

车上的人缠斗得激烈,无人驾的马惊恐地一味向前奔去,也顾不上前方是死路还是活路径直朝前冲,就在车上的人意识到前方有危险的时候,为时已晚。

这马儿不知什么时候走入了一条死道,从浓密的树丛中钻出来后便是悬崖峭壁,跌下去万劫不复。

两名刺客大骇,赶紧从车上跳下,其中一名在跳车的时候企图拉住慕容离的衣袖,谁知只差毫厘,手未收拢,那抹红色的身影便随着马儿和车子一同坠落下了悬崖。

身体在不断下坠,慕容离从车上滚落下来,坚硬的石块和树枝将自己刮得遍体鳞伤,呼吸的声音渐渐在耳边放大,意识和五感却在慢慢模糊,分不清何为现世何为虚幻。忽然,噗通一声,他坠入了湍流的河水里,眼前一片浑浊,他感觉自己渐渐沉入水中,在彻底陷入黑暗的前一刻,头撞在了河底的一块石头上。

 

山雨停歇,雾绕青山水绕川,卅水河畔秋意盎然。然而,就在这方圆没有人烟的野河滩旁,忽然突兀地立起了一座人工造的竹亭,也不管是不是衬景,硬是亘在卵石滩上。

亭内燃香袅袅,一名穿赭衣的男子懒懒卧在榻上,背靠青山,面朝河雾,他扬起金丝绣缎的衣袖露出带着金环的手腕,然后对跪在一旁的侍女勾了勾手指。

几名侍女立即会意,将手中托盘呈上,红漆托盘上摆着各种瓜果,男子将目光落在其中一盘葡萄上,侍女马上将葡萄剥皮去籽,再送入他的口中。

有道是,江山风月,本无常主,闲者便是主人。

论闲,论玩,谁也比不过逍遥王执明,天下山水娇美,朝堂政事算个屁,天天对着那群八股老爷子,能有这处快活?

“殿下!河边有水鬼呀!!”忽然,一阵尖叫传入他的耳畔,惊得他差点被口中的葡萄噎住。

抬起头,只见贴身书童小胖慌慌张张从浅滩处跑过来,边跑边嚷,一不留心还跌了个狗吃屎。

“嚷什么!”执明掏掏耳朵,不耐烦地坐起身,“有没有见过世面,这大白天的怎么可能有水鬼?”

小胖跑进亭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回道:“殿下,我准没看错,河滩那边趴着个水鬼,穿红衣袍子的,头发丝拖得老长,就像来索命似的!”

小胖这番话,让几个胆小的歌伶和侍妾当场就吓白了脸,嘤嘤切切惊呼起来。执明烦躁地皱起眉,晃荡着耳边挂着的金镶玉坠子起身:“一个两个都是些不中用的!那水鬼在哪?本王去会会他!”

执明捋了捋额前那束淡紫的额发,两袖背在身后,朝小胖指的地方走去。

河沙沉底,卵石铺底的浅滩边果真趴着一个人,远远望去,毫无生气,艳红色的长衫衬得他的手臂脖颈格外苍白,长长的头发披散在身体两侧,看起来尤为骇人。

执明吞了口口水,缓缓走近此人,然后伸出一脚,对着他的腹部轻轻一挑,便将人翻了过来。

小胖等人焦急地候在不远处,见自家主子将人翻过来,又见自家主子盯着红衣人的脸看了许久,半晌没个回应,似乎正在发呆。

“殿下?此人……真是水鬼?”小胖颤抖地插话。

执明一个激灵回过神来,他张开口,目光却依旧盯着那人:“医丞!传医丞来!!立即回府!”

 

京城,逍遥王府

“殿下!人醒了!”小胖穿过回廊,欣喜来报。

执明噌的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嘴角止不住上扬:“什么,美人醒了!”他立即将手中吃了一半的橘子丢给小胖,也顾不得什么皇家仪态,撒开腿就往外跑。

 

琼花阁里,雕栏玉琢,金碧辉煌,纱笼烟罩,内阁中躺着榻上的人慢慢起身。

“美……这位公子,”执明眼睛一亮,“你醒啦。”

慕容离寻声望去,见眼前站着一个金相玉质的富贵男子,目光殷切地正注视着自己。

“我……在哪?”慕容离扯动嘴角开口,额头处传来阵阵撕痛,他伸手抚上痛处。

“你别摸,医丞刚换的药。”执明坐在床头,温柔地拉住他的手,“你别担心,额头的伤无大碍,我这处什么灵丹妙药都有,绝不会让你留下任何伤疤。”

慕容离抬起清目,见眼前人如此热络,不由扬起唇角:“多谢相救。”

这明眸皓齿的一笑,艳得天地倾倒,仿若无底的水渊漩涡,将执明彻底扯了进去。

“可是,”慕容离盯着执明失神的脸,又问了一句,“我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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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孟线展开,执离线展开

执明终于出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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