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花花hanajun

执离戬杰推
比起写手更爱当黄牛的儿童文学出版er
相隔十年再混同人界的小透明
间歇性写文,抽风性冒梗
对读者从来不负责

【全员】厉害了,我的妻(肆)

           刺客AU    

此文又名光风霁月的公孙副相与四位娇妻没羞没躁的生活。

刺客列传官配,钤光,执离,仲孟,齐蹇。

【1】 【2】 【3】 


五年光阴往来,千里之外,千岩山上,那日新雪初下,红泥小炉且还温着梅酒,蹇宾穿着白色裘衣,一头乌发半挽半披,转头看见自家竹院里立着一人。

那人剑眉炯目,细雪落满头,披着一身丧,静静地矗在那里。蹇宾执起酒盏,仰头一口饮尽,然后缓缓站起踱步至门口。

对视良久,那人开口:“你知道我为何而来。”

他语调虽平稳,但眼里有怒,胸中有怨,执剑的手微微发抖,让落雪的长阴天更添几分杀机。

“人是我伤的,但不是我杀的。”蹇宾不拖沓,直截了当告诉来人。

那人眉头紧锁:“她非我江湖中人,你随意的一刀都能置她于死地。蹇宾,我虽对不起你,但你也不至于如此狠戾。”

“狠戾?”蹇宾神色一黯,旋即自嘲道,“没想到我在你心中竟是这般不堪。我绝没有杀她的意思,是她自己命短,遭了报应。”

“蹇宾!她独自一人上山寻你,走的时候还是活生生的一个人,回来却满身鲜血倒在路边,你为何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下此重手!”齐之侃咬牙瞪起双目。

“你怎么断定她手无缚鸡之力?你对她又了解几分?”

“她是我的妻!我如何不了解她!”

话入耳,蹇宾心头一颤,这一个“妻”字如一把利刃,狠狠扎在心上。短暂地沉默后,他忽然挑起嘴角:“既然我说什么你都不信,那我何必再解释?就当我杀了她,你又要我如何?一命抵一命?”

“你——”怒火无法遏止地从腔中溢出,齐之侃拿剑的手抖得厉害,“蹇宾,我知道你练的是至寒心法,招招毙命,可习武之人当讲道义,人命岂能如此儿戏!”

“说什么道义,讲什么人命,你今天若是来找茬的,尽管来便是。”

齐之侃红了眼,手中巨剑翻转,将刃朝前,急速向蹇宾刺去。蹇宾急忙飘身后退,衣摆擦过利刃,眼里有些不可置信:“齐之侃,你竟然用全力刺我?”

齐之侃敛下双目:“蹇宾,我当你是兄弟,可事到如今……是齐某对不住你了。”

“兄弟!?”蹇宾忽然大笑,笑过之后眼角居然有些了晶莹,“我从来没当你是兄弟!也罢,若要战,便战个痛快!”

 

两刃相迎,两强相敌,到底谁败谁胜?

五年后,公孙府邸,满月楼中,蹇宾再次受下一掌,终于讲出了答案。

“齐庄主,是我输了。”

齐之侃的这一掌在五年前使过,那时他杀红了双眼,手中巨剑已被击落,提掌聚气,用尽全力朝蹇宾打了一掌,就是这一掌,断了蹇宾对他的最后的一丝念想。

而五年后,两人追追藏藏,纠缠了这么久始终没个了断,最终齐之侃依旧对蹇宾击出了一掌,而此刻的这一掌,则断了蹇宾的生念。

蹇宾坐靠在墙边,口中不断咳出大量鲜血,可面上的表情却无比轻松:“整整五年了,恭喜你,大仇今日得报。”

齐之侃站在他身边:“若不是你心中有鬼,又为何要逃,而且……居然为了活命嫁给一个朝堂中人。”

蹇宾挑起唇角:“你的江湖追杀令追得我太紧,我怕了也倦了,自然窝囊地躲起来,本想安安稳稳过日子,没想到还是被你找出来……罢了,躲躲藏藏终归不是办法……是该做个了结了……咳咳……”

齐之侃冷冷盯着他,看着看着,忽然脸色一变。

眼前人不断咳血,面色极差,且呼吸越来越急速,这莫不是……存了死志?

“你——”齐之侃察觉到不对劲后,立即蹲下,执二指探寻身边人的脉搏,然后面色骤沉。

习武之人奇经八脉全开,遇到外力若是闭脉以内力相抵便可减缓冲击,可蹇宾丝毫没有闭脉的打算,就像放弃了般,甚至可以说,他正在等死。

这一掌正好打在胸口,干脆利落,毫不留情,蹇宾扎扎实实接下这一掌,心里却无比的畅快。他在这五年里设想过无数次他们的相遇,可想来想去也想不出见面后他会有个好点的结局。

他曾快意平生,也曾尽负狂名,可如今却为了躲一个人如此窝囊,想来也没多大意思。

也好,若这一掌能消散所有前情旧事,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齐之侃一把接住蹇宾倒下的身子,在触到他肌肤的刹那,全身经不住一颤。

这副身子依旧如当年般冰若寒霜,蹇宾修的是傲雪剑法,这至寒的功夫便也叫人成了冻雪的水,欺霜的梅,与他修的夙火剑法正相对,冰火不相容,一遇双折损,原来冥冥之中早就写下定数。

蹇宾于他,曾是对手,后成朋友,再成知己,甚至有过肌肤之亲,可谁曾料想,竟会走到死敌这一步?

以掌覆背,内力化成热流汩汩自齐之侃掌中溢出,再传向蹇宾的体内,火虽克冰,但相克必相生,半星活火入体亦能成一线清泉。


两炷香后,齐之侃吐气撤力,见蹇宾脸色已有好转,将他抱起放至里屋床榻上。

“看够了没。”刚将怀中人放下,齐之侃转头便对向窗外。

沉寂了片刻,自屋外闪进一抹红色的身影。

“你是要杀他,还是要救他?”慕容离问。

“救他是为了杀他。”

“你和他有仇,却还不让他死得痛快,倒真是折磨他了。”慕容离将目光投向蹇宾,冷冷地开口。

齐之侃自鼻中哼出一声:“你是公孙钤?”

慕容离并未接话,径直走到床边坐下,探了探蹇宾的脉息,又问:“你虽渡气护住了他的心脾,但此刻脉象依旧不稳,我这正好有一味稳脉的丹药,你说,喂还是不喂?”

“你这是什么意思?”齐之侃眯起双眼,语气骤然变得不悦且低沉。

“我若救了他,来日你却还要杀他,岂不是浪费了我的丹药?横竖都是一死,还不如现在不喂。”慕容离一双清目望向齐之侃。

“你在威胁我?”齐之侃气息更危险了几分。

“不是威胁,我是在恳求你,暂且放过他。”慕容离丝毫不畏惧,迎上他的眼。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毫无关系。只是他现在不能死。”

慕容离答道。

 

另一边,宫里的月兮大宴正临开席。

李公公捧着一件秋衣大氅从偏门进殿,在御案旁欠身禀道:“王上,时辰到了,娘娘和大臣们正在御花园里候着呢,要不要起驾了?”

中垣王坐在案前读着奏折,头并未抬起:“人都到齐了?”

“这……”李公公面露难色,颇有些难以启口,“众臣皆到了,可宫里的几位怕是……”

“还有谁未到?你直说。”中垣王放下奏折,皱起眉头。

“四位皇子殿下,皆未到。”李公公突然跪下,以面朝地。

“什么?”中垣王有些不敢相信,又追问了一遍,“你是说寡人的四位皇儿,一个都没到?”

“……是。”李公公察觉到王上的震怒,颤颤惊惊地回答。

“太子为何未到?”

“毓骁殿下昨日去西山骑猎。没承想正遇着一场大雨断了出山的铁桥,一队人马在困了一夜,据说这桥刚刚才修好,怕是赶不及大宴了。”

中垣王鼻子里哼了一声:“心性简单,不懂提防。想也能想到会出这种事是有人动了手脚,故意让他错过大宴。宁王呢,他又为何不到?”

“前些日子淮上又下暴雨,执耀殿下昨日便动身前往水患之地。”

中垣王以指瞧着桌面,又哼了一声:“他倒是个心思缜密的人,知道淮上知府的事出了纰漏,所以专挑办大宴的时候缺席,以退为进呐。宣王呢?”

“毓埥殿下依旧驻守在边关,宫里送了月兮请帖,只是未见他有回复。”

“......他不提也罢。”按下心中的不悦,中桓王摆摆手,“逍遥王又怎么没来?”

“执明殿下上月还在大理游玩,估算下路程,应该一时半会赶不回来。”

“荒唐!”中垣王一掌拍向御案,“一年有十个月在外胡闹,他几时做过正经事!传寡人口谕,若是半月内见不到他的身影,寡人就命人拆了他的逍遥府!”

中垣王气得胸口郁结,眼前一花,忙靠在椅背上。

“王上!”李公公急忙上前替他揉捏额边穴位,“王上莫气,千万别坏了身子。”

“你说,寡人的四个皇子没一个舒心的,寡人的江山该如何是好。”中垣王闭上眼睛长叹一口气,“朝中不宁,太子和宁王两党日日相争,真当寡人不明白?这两党皆养着一批暗卫,若是放任不管,只怕会愈演愈恶劣。”

“所以王上才故意让奴才放出去那个消息?”李公公压低声音问,“只是诸位殿下知道这个消息是假的后,会不会对公孙副相不利?”

中垣王眯起眼睛:“公孙钤这人城府极深,这么多年来寡人都探不出他的真实想法,也好,也许借此机会正好能看到他到底站在哪方。”他停顿了片刻,复又开口:“希望寡人没看错他,若是此时他不帮,便无人能用了。”

 

御花园的月兮大宴设在园中的碧波水榭中,足能容纳百人的莲纹厅台横在水面上,众官携家眷已在此摆放的席间坐定,一时之间文官武将,莺莺燕燕,扎堆聚在一起,也是十年难见的一景。

公孙钤也在其中,仰头是月,低头是湖,远处是山水,近处……可惜是仲堃仪这张败兴致的脸。

“公孙兄,如此良辰妙景你不赏,总盯着我作甚。”仲堃仪坐靠在席上,手中一把折扇摇得欢快。

“仲兄倒是好兴致。”公孙钤啧道,“太子殿下今日未到,你居然还能坐得住,瞧瞧那边的魏相,急得胡子都快被捋掉几簇了。”

“又不是独缺他一人,其他三个不也没到么。”仲堃仪叹道,“再说我与魏相先前曾劝他别去西山,可他就是不听,今日吃个亏也该长大些了。”

“你既知道他是少年心性,又为何还要一心辅佐他?”

“那不然你觉得我该站在哪方?”仲堃仪微微扬笑,“朝中复杂,我又不像你身份地位显赫,若不提早站队,怕在官场上寸步难行啊。宁王与我非一路人,宣王又不受宠,逍遥王更不靠谱,想来想去,只有毓骁小殿下还单纯可爱些,他是正统太子,年纪虽比其他几位小些,但指不定过几年就开窍了呢。”

“此话当真?”公孙钤望向他,看似不经意地问。

仲堃仪眯起眼笑得更为灿烂:“天地可鉴,日月可表,我可是保东党的重要人物呀。”

“那便祝仲兄得偿所愿了。”公孙钤拿起酒盏,敬向仲堃仪。

仲堃仪眼神一飘,忽然勾起嘴角:“你先别敬我,转身看看前方。”

公孙钤抬头望去,只见礼部尚书孟兆正朝他走来,这不是别人,正是孟章那出了名老古董的爹,也是自己的老丈人。

公孙钤连忙起身,掬袖迎上前,孟兆一把拉住他施礼的手臂:“使不得,使不得,副相官位高于老朽,这礼应当老朽先施。”

“礼不可废,不论官位大小,岳丈大人始终是小婿的长辈,这礼不是官礼,是家礼。”说罢,公孙钤扎扎实实对孟兆鞠了个躬。

孟兆对公孙钤这个女婿一向赞许有加,家室好,官位高,长相佳,文采卓然,谦逊有礼,实乃京城公子榜上头一等的良婿。记得那日王上赐婚的圣旨降下,他立即便领了旨谢了恩,虽说那时公孙钤已经有了长夫人,又虽说孟章曾抵死不从过,不过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如此金玉良缘岂能错过,他硬是将孟章绑上了花轿,你看这三年以后,二人不也是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么?

“公孙贤婿,怎么今日章儿没随你一同前来呀?”一番寒暄后,孟兆慈祥地执起公孙钤的手,怎么看怎么欢喜。

公孙钤还他一个谦谦有礼的笑:“他近日身体有些不适,恐湖上风大,寒风入体,小婿已向王上告了假。”

“身体不适?”孟兆立即抓住了这四个字,神色紧张地问,“难道是章儿有喜了?”

话刚出,旁边的仲堃仪差点没被酒水呛了喉,他立即噙笑看向公孙钤。

“这……”公孙钤笑容僵在嘴角,“恐怕还未到缘分,前天大夫才看诊过,应该是秋季找了凉,静休几日便好。”

孟兆叹气:“公孙爱婿,老朽知你平日公事繁忙,但也该操操子嗣的心,章儿进门已有三年,不知何时才能得到喜讯呀,听闻其余夫人也无所出,爱婿还需在此方面多下功夫呀。”说完,孟老儿特意深深看了公孙钤一眼。

这一眼,莫不是在疑惑他那方面不行?

公孙钤满肚苦水,回道:“快了,快了,岳丈大人放心,哈哈哈。”后面几个“哈”字笑得尤为刻意,但又无可奈何,他能怎么办呢?总不能说,您的宝贝儿子虽入我公孙府已有三年,不但连手都不给牵,还赏了我一张大大的休夫书吧。

 

待别了孟兆后,仲堃仪执着扇子敲了敲公孙钤的肩膀:“公孙副相,你打算如何让岳丈大人放心?”

“仲兄什么意思?”

“孟家小公子,公孙府上的二夫人孟章呀,你们即是琴瑟和鸣,又是皇赐的金玉良缘,何时打算向你那老岳丈报佳音?”仲堃仪弯起眉眼。

仲堃仪这狐狸脸笑眼不笑,嘴里说出的话听起来是好话,但尝起来又有些讽刺,让公孙钤眉头微蹙。他这好友从来话讲三分,像是什么都能看透似的,笑得人心慌,于是公孙钤如此开口:“多谢仲兄操心,我正有此打算,若有消息头一个告知你呀。”

“此话当真?”仲堃仪挑高眉头。

“天地可鉴,日月可表。”公孙钤也笑着回他。

二人正打着嘴仗,从对过席间又走来一人。

“公孙兄,好久未见呀!”焸栎侯难掩兴奋神情,语调拔高了好几度。

公孙钤一看是他,顿时脸上的笑便挂不住了。

中垣王朝有条众人皆知的八卦,这八卦虽然有点陈麻烂谷,但时至今日仍有人会在在茶余饭后谈起。

这八卦的主人翁自然是公孙钤,那年他还是个玉剑春衫的少年郎,有日多喝了些酒,晃晃荡荡走在路上忽然诗兴大发,拿起剑就在一块大木板上题了首诗。谁知,就是这随意的几笔便惹出了风波,原来这块木板居然是焸栎侯府上的大门,守门的护卫一看那还得了,立即将这少年扣下交由焸栎侯发落。焸栎侯当时见这少年俊美翩翩,再看诗句又文采绝卓,当下就对公孙钤一见倾心,第二天便带着浩荡礼队去公孙府上提亲。

据说,当时公孙老相爷立刻脸就绿了,我公孙家九代单传统共就这一个爱子,要是嫁到你侯爷府上那不是绝后了?老相爷断然拒绝了焸栎侯的请求。

可这侯爷也是个不撞南墙心不死的,虽被挡在门外,情书却是一封没少写,从关关雉鸠在水一方写到生死相许朝朝暮暮,气得公孙钤一把火把这情书烧得精光。

无奈焸栎侯追求的仗势过大,闹的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公孙钤迫不得已,逃出京城去各地游历,三年来名山大川,江河湖海皆走了一遭,直至遇到了蹇宾,带回府上成亲才断了焸栎侯的念想。焸栎侯见公孙钤已娶亲,神伤不已,自请命远走北方封地,一晃五年过去,直至这月兮大宴才又一次相见。

“侯爷……好久未见。”公孙钤起身行礼。

焸栎侯仍是一副痴情模样:“一别数年,塞北江东,千里之遥,公孙兄可还好?”

公孙钤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可众目睽睽之下只得微笑:“自然好得不得了,家有贤妻三位,每日举案齐眉,宜室宜家。”

焸栎侯怅然若失,纵有千言万语想诉于眼前人,却碍于身份不得相亲,嘴张了又闭,手抬了又撤,看得仲堃仪都忍不住插了一嘴:“公孙兄,要不你我二人敬侯爷一杯?”

“甚好。”公孙钤替焸栎侯斟满酒,还没等对方说话立即先干为敬。

焸栎侯捻起酒盏,眼里耀着晶莹,一字一句对公孙钤说:“虽是此生无份,但公孙兄往后有任何难处,只要用的上本侯的,尽管开口。”话毕,他仰头也一饮而尽。

公孙钤神情微妙地笑笑,刚准备道谢,忽听前方一阵骚动,目光越过人群,只见李公公匆匆跑进水榭,在主座旁陈贵妇的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什么!王上昏倒了!”陈贵妃大惊失色,不由脱口叫道。


------------------

别小看侯爷,他以后还是挺有用的。

下章执离线解锁。


评论(48)

热度(561)

  1. 共8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生花花hanajun | Powered by LOFTER